第十四章

到家小区地下室，林妈妈直接让林原帮丁冉搬行李回家。
两人回到电梯间，一时无语。
进到房间，丁冉也不说话，自顾自地把行李箱的衣服拿出来，林原靠在她房间门，看着她。
等到她终于收拾好了之后，他又看着她面无表情越过他，走到厨房找牛奶。
他叹口气，走到她身后帮她拿出牛奶，关上冰箱门后，直接把她压在冰箱上。
她委屈地看着他，一句话都讲不出来。
“我没有要出国，你别听我妈乱说。”
她声音闷闷：“这种事也能乱吗？”
“你傻吗，”他伸手点点她额头，“我真要出国，这么努力准备高考干什么？申请书也没交过，成绩单也没找学校拿过，我拿什么出国？”
她还是不信：“说不定阿姨全都帮你弄好了……”
她这么一说，林原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：“你这么一说……”
听他口风一转，她心顿时都提起来了，都快要哭了：“你看吧，你还是要走的。”
林原真的是觉得自己看到丁冉受一点委屈都会理智出家：“我不走啊，不走啊，我要留下来陪你的。”
丁冉当然不听，委屈巴巴地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后来，林妈妈打电话下来让两人上去吃饭，要出门的时候，丁冉拉住林原：“你听我说。”
他便停下脚步，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。
“如果你真的要走，我肯定不会让你留下来。”
林原怕她又多想，只是还没说话，就听到她声音：“你不要一直考虑我，很多事情不能总是被儿女情长拖着，该做的事还是要做，该走的路还是要走。”
她不想他因为顾忌她，做什么事都不敢离她太远。人生是一段很长的旅程，人总要向前看、往前走，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，都要有个衡量。她并不是多想，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来，自己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很多，她也很喜欢思考问题，在这么多个无人相伴的日夜中，她确实要比同龄人更能考虑问题。也许很多事情一开始，她也会冲动，也会不理智，只是更多的时候，当她沉静下来，她想的，永远比别人更多、更全面。
林原深深地看着她，她也没有杂念地对上他的目光，她想告诉他，她真的是这么想的，请他不要因为年轻、莽撞，就做出错误的决定。
坐电梯的途中，林原想了很多，他知道丁冉说的是什么意思。她不是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，或许有，但这不是她考虑问题的出发点，她只是想他变得更好，走的更远。
到林家的时候，两个人都显得有点思绪低沉。
林妈妈看在眼里，心里自然知道两个小孩因为什么而低沉，只是，看破而不点破，给孩子留点空间，可以说是她这个当妈的最后的温柔了。
她开心地招呼丁冉坐到她旁边，给她盛了碗汤：“你先喝汤，我还给你做了多宝鱼，一会儿你多吃点。”
她乖巧点头：“谢谢阿姨。”
“对了啊，林原，明天你跟你爸去办签证的事，记住了啊。”
林原回到家都没说话，这是第一句，却疲惫不堪：“妈，我真要出国啊？您什么时候帮我申请好的？”
林妈妈抬头看他一眼，继续低头给丁冉挑鱼刺：“申请什么？我让你明天跟你爸去填申请单。”
林原放下碗：“我不去，我不出国。”
林爸爸严肃训他：“怎么这么跟你妈说话，碗端起来！”
林原不敢忤逆自家爸爸，只好乖乖端起碗，顺便扒口饭。
他可爱的妈妈发话：“你怎么回事，上次你不是都跟你哥说好了，考完试就去他订婚宴帮忙？现在出尔反尔不去了？”
……
林原愣住：“啊？不是让我出国念书？”
丁冉在一边也呆了。
林妈妈看着两个人孩子的神情，轻笑一声：“就你那水准，还留学？想得倒挺美。”
林原：……
丁冉：……
晚饭后半段，很明显两个孩子心情好了很多，连丁冉这平时话少的孩子，都跟林妈妈聊了好多。
林妈妈很喜欢丁冉，觉得这个女孩子文静，也很懂事，做事情也很有条理。
晚饭后，林爸爸回书房处理公务，剩下叁人坐在沙发上，电视开着，但是其实也没有人看。
林妈妈跟丁冉说：“其实我一直都很想有个女儿，最好像你，斯斯文文，乖巧懂事。”说着，还白了一眼自家儿子。
林原：……
送丁冉回家的时候，林原牵过她的手，问她：“开心了？”
她轻轻说：“没有开心不开心的说法，其实你要出国我也会很开心，只是我现在开心是因为，我不用花费时间去调整你不在我身边的状态。”
他知道的，她很多情绪都不会太外露，只是关于他的，她就会变得敏感，但不管怎么样，他都知道，她比谁都希望他好。
她问他：“考试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，一般般吧。”
她皱眉：“一般般是多一般啊？”
他转头看她，突然坏笑：“就是，可以让你帮我，那个的一般。”
一开始丁冉还没反应过来，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容，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这个人！真的是！
她冷淡地帮他按电梯：“你走吧。”
林原赶紧环住她身子，凑到她耳后，闻她身上淡淡的香气：“亲一个再走？”
她转头，碰了一下他嘴巴，应付一下，刚想退开，就被他托住后脑勺，气息灼热地入侵。唇舌交缠，她的舌尖被他轻轻咬住，拖到他嘴里，感受他滑腻灵活的触感。
一如既往，他的吻总是那么缠绵，结束的时候，他咬了一口她下唇，再轻啄一下，抬手摸摸她头发：“乖乖等我。”